有一天早上出門,小弟就很慎重的告訴我:『從今天開始我們要這樣。』他的手上下左右來回晃動。我很驚恐的問他:『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要讓我們(我和老媽)坐火車坐到中風嗎?』通常中風的人手不都是這樣的嗎?『不是啦,是折返跑。』小弟講了一個術語,接著解釋:『從今天開始要很用力的坐火車。』於是我們經常在轉車,每個停留站都是待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小時等等,時間短的就把火車站好好瀏覽一遍,要不然就在附近走走。

   如果你們要問我,究竟坐了那些日本火車線,停靠那些地方,很抱歉我實在回答不出來,小弟後來統計出一個數字,我們坐火車大概跑了將近三千公里,而其中我只記得兩條線:飯山線和只見線。因為這兩條線的風景最漂亮,並且也因為我覺得自己這樣傻傻坐火車實在不行,所以就象徵性的問了一下。而所謂的漂亮是翠綠的山,大片的黃色稻田,錯落其中的屋舍,清澈的河流,盛開的野花。然後重覆又重覆。我們的最高記錄是整整坐了十七個小時的火車,坐到後來連小弟都忍不住說:『喔,夠了。』

   我是已經瀕臨崩潰邊緣,覺得屁股快抽筋了。老媽呢,很奇怪,她這次展現了前所未有的乖巧,沒有一句抱怨、不滿,叫她跑快一點就跑快一點,當我和小弟反抗老姊的飲食精簡暴政時,她還會幫姊講話:『東西太貴了,我們吃泡麵沒關係啦。』完完全全配合老姊的阿信行程,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這次坐了太多火車,當然也去了很多鄉下地方,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幾乎每個我們下車的站都很後乾淨,並且花木扶疏。有些站的盆栽之多,花之萬紫千紅,已經到達讓人懷疑站務人員的主業是園藝,副業才是查票等等工作。其實日本人似乎個個都是綠手指,家家戶戶幾乎都種花,家裏種不夠,田裏路邊也是繁花處處。當然老媽是樂歪了,我也看得差一點要伸出魔爪,事實上我已經忍不住折了一小節會開紫紅花的植物回來,現正種在花盆裏,希望可以活起來。

 

    朋友說為什麼你們去旅行這麼苦命,很不可思議啊,是啊,好歹也出社會上了好久的班了,怎麼會這樣呢?我仔細想想,我們家大概多多少少都有一點阿信的因子,只是症狀及發作程度不同而已。我想起以前唸大學時,姊姊和我同一間學校,我在她的『帶領』下,開始買那種有受損的水果,因為比較便宜。水果店的老闆都知道我老姊只買這種水果。這種習慣一直維持到很後來很後來,我問自己,我很喜歡吃櫻桃,我也在賺錢,為什麼我不能對自己好一點,買好的水果來吃呢!

基本上某些時候某些方面我們會很節省,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大致都屈服在老姊的『淫威』之下,但是,在某些方面我們又是花錢的狠角色,像小弟最後一天在東京就花了四萬多日幣元買了有關納粹大屠殺的資料,害那個店員結帳結得心慌意亂,大概少有人一次買這麼筆錢吧。這就是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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