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卡拉歌劇院的票若是沒賣完,開演前會以5歐元賣出,提早在5點多去排隊把名字早一點登錄上去的話,更有機會買到票,這次6點才到排在第64號,還可以買到票算是運氣很好了。
我去參觀收藏達文西「最後晚餐」壁畫的修道院,碰到前一天也在史卡拉歌劇院排隊買票的美國人,我會記得他的臉孔,是因為他昨天買票時真的很像電影演的華爾街股票交易員,我問他昨晚的歌劇如何?他說還好,只是想要一個史卡拉經驗,反正他也不會來第二次。
這是我第二次來米蘭,上次只留一天,這次停留二天。我想我會再來第三次,我愛米蘭,不只它是一個時尚之都,不只是它是都會型男的集中地,更多的原因是它有史卡拉歌劇院。在米蘭待了2個晚上,史卡拉歌劇院都有節目,第一天是古諾的歌劇「羅密歐與茱莉葉」,第二天是史卡拉愛樂交響樂團的音樂會,我在這兩天的下午6-7點都駐守在它的票口,學到很多察顏觀色及買票的經驗。
上回提到巴黎巴士底歌劇院的last hour賣票,是由工作人員在排隊人群人喊價,而史卡拉歌劇院呢?是由售票員直接在電腦前操控所有的價格高低,在一旁觀看1個小時,覺得它簡直和華爾街股市或是佳士得的拍賣會有得拼。一開始我去排隊買票,售票員找到2張100歐以下的票,1張60歐(台幣2400),1張70歐(台幣2800),我對古諾的歌劇不熟,實在不想貿然花那麼多錢買票,我有優先選擇權,但只有3秒鐘時間考慮,只稍微猶豫了一下,票就被另外一個歐吉桑觀光客買走,觀光客只來一次,比較願意付高價買票,就像我在修道院碰到那位美國人,他付了170歐(台幣6800),只為了一個史卡拉經驗。之後又來了一個婦人手拿著票走進來,我問她票是不是要賣,她說她是要換票的,聽到她跟售票員說:這張票的位置看不到舞台,我要換成某天的票,幾經討論的結果,她另外付了48歐換到別的票,至於這張退票成為大家覬覦的焦點,排在最前面的婦人詢問票價,售票員說77歐,婦人問可不可以算便宜一點?這是歌劇院售票口,但怎麼感覺像是市場!她和售票員兩人討論一陣子,最後竟然以58歐成交。
售票口門外也有黃牛在賣票,黃牛有兩種,一種就是職業黃牛(不假裝),另一種也是職業黃牛(但假裝他不是)。有個穿著寒酸的歐吉桑來兜售,他要賣50歐,但我看票面價格是12歐,這是最低票價幾乎看不到舞台,黃牛歐吉桑顯然是靠這個來賺外快,後來這張票被一位美國女人殺價到40歐買走。後來又來了個西裝畢挺的金髮歐吉桑,他看起來急急忙忙,很像是臨時有事不能入場,想把票賣掉的樣子,他的票面價格是45歐,但他說是用140歐買的,希望至少可以賣到100歐,讓他不要虧太多錢,聽到這裡我就知道他也是職業黃牛,只是穿著昂貴的西裝看起來比較高檔一點,我當然不要買,他接著說了一句話「現在日本人比較捨不得付錢買票」,我猜他就是用這種方式,把日本人當做是寃大頭,但是現在日本人也學聰明,不像以前那麼好騙,連續2天守在票口等便宜票,我就看到幾張來自日本的熟悉臉孔。
我在票口站壁一個多小時,在入場最後的10分鐘時出現一位西裝筆挺的年輕男士,他站在那裡沒有動作,我無法判斷他是來買票或是賣票,本來想去問他,但又覺得很唐突,不久後他又走出去,有一位白髮歐巴桑也跟著走出去,當我在2分鐘後走出票口,看到她正在遞錢給剛才那位年輕男,應該是20歐以下的價位,因為聽到硬幣叮噹作響的聲音而且那位歐巴桑看起來並不有錢,我猜她經常用這種方式買到便宜票聽歌劇。
因為「觀人」的眼力訓練還不夠,所以敗在這位70歲老太婆手中,看著她不疾不徐慢慢走向歌劇院入口的背影,突然間讓我聯想到北野武電影「盲劍客」的最後一幕,那位貌不起眼的瞎子歐吉桑,實際上是個狠角色。
第二天我再接再厲6點去排隊,人氣較不旺的音樂會應該比較容易買到,我6點整才到,排到第64號但終於用5歐元(200台幣)買到最後的清倉票,這一場史卡拉愛樂和鋼琴家Alexander Toradze的音樂會,上半場曲目是柴可夫斯基的第一號鋼琴協奏曲,下半場是普羅高菲夫的第五號交響曲,都不是我喜歡的曲子,前者太濫情,後者太吵閙,但是只花5歐元(台幣200)算是值回票價,鋼琴家演奏兩首安可曲,都是現代音樂沒人知道曲名。
史卡拉的工作人員穿這種制服,很像是中古世紀的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