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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文章發表於2000年7月16日中華日報副刊

 

      近幾年, 法國作家聖修伯理的作品小王子似乎成為熱門話題, 各式的翻譯版本、 有聲書、導讀CD等林林總總。或許是身處於快速變動的社會,焦慮失調的人們急切地想要回歸純真的本能反應吧!看到這種情形,有時候我不禁撇撇嘴,哼!你們到現在才發現『小王子』的好,我可是在很多年前就見識過『小王子』的動畫片了喔!

 

      提到『小王子』,就不禁想起多年不見的紀神父。我想不單是我,有不少人也受惠於紀神父所主持的,位於勝利路天主堂地下室的『華燈藝術中心』,在見諸於報端的文字報導中,偶爾也會提及神父的華燈,或許作者也是我曾在華燈照過面的電影同好。

 

     在好來塢電影風潮席捲全球的時候,是神父為我們開了一扇彩窗,看見另一個繁花似錦的世界。截然不同美式製作風格的歐洲電影、動畫短片,題材之寬廣,內容之多樣,滋潤了無數醉心於電影藝術的年輕心靈。『華燈』是我大學時期最常造訪的地方,與神父聊天、看電影、和同好討論。在80年代藝術貧瘠如沙漠的台南,華燈可謂旅人心靈的綠洲,有如小王子星球的那朵玫瑰花。

 

     神父出身於美國北達科他州一個很小的鎮,我記得自己曾經很認真地查地圖找它的位置。因為想不通他為何千里迢迢跑南來主持一個藝術中心!身為神父卻又好像跟宗教沒有任何關連,他是我所認識的第一個外國人,也是我對天主教一直持有好感的主要原因。

 

     有一次跟著他到長老教會的台南神學院聽巴哈的『馬太受難曲』,我發現在神學院中大家都以台語交談。長久以來被教育制度灌輸『台語不雅』觀念的我,對於這種現象有點困惑,提出來與神父討論,我記得他回答:『用自己母親的語言講話,沒什麼不好啊!』現在的我很習慣講台語,也常會反省為何我需要一個外國人來提醒我,台語是種多麼典雅的語言。

 

      大學畢業後,迫不及待地離開小城北上,我渴望大城市的刺激,夢想著在都市叢林中探險,期待看到更寬廣的天地。但更多的瑣事,使得生活再也難以回復昔日的純真。

 

      每次回到台南,發現新的巨大建築不斷地填滿城市的天際線,昔日人車稀少的勝利路已是煙塵滾滾,但總忍不住在車行的瞬間往華燈的舊址探頭。在那安靜如昔的教會地下室,埋藏著青年春年少的夢想,大鬍子紀神父是教我執起畫筆彩繪人生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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