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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塚裡面所有的骨頭都按照年份,很美觀的排列。

 我不怕死但對於跟死人相關的東西都很害怕,譬如棺材、墳墓之類的東西,我覺得可能是我小時候被嚇到,不像現在都有殯儀館可以處理一切,以前在鄉下地方,人死後在扛去埋之前,棺材是放在家裡,而且那時候的棺材是很刺眼的橘子色,上面還寫著一個「福」字。依據台灣的習俗,農曆七月婚喪喜慶全部停止,有一次我們的村子在農曆七月死了一個人,那個人的家裡是在我上學的必經之地,而且沒有其他路可以繞道,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我每天都如驚弓之鳥的要面對那付棺材以及熱氣蒸騰的七月那令人作嘔的氣味。西西的小說「像我這樣一個女子」和日本電影「送行者」這樣的行業,我是寧可餓死也不會去做。

 

很久以前曾經參觀過倫敦的西敏寺,在數量龐大的墓碑群裡走到腳軟,嚇到差點屁滾尿流,來了西班牙以後開始習慣在教堂看到墳墓,而且這裡的墳墓都是一格一格的棺材形狀的水泥牆,最讓我驚慌的一次莫過於西班牙Escorial的皇家墓室,但這樣一次又一次不斷的訓練,這次來到巴黎我竟然可以泰然自若的參觀萬人塚,在長達幾公里的地道裡,小徑的兩旁是成堆古老的骷髏頭和骨頭,整整齊齊的排列像個柴堆一樣。把人骨排成像柴堆供人參觀,這大概只有法國人才會想出這種賺錢把戯。

 

這個萬人塚裡面有600萬的枯骨,依照年份一堆堆排放,還有遊客把頭湊到骷髏頭旁邊一起合照,我在想說這個人是不是腦筋透逗了?我只求能夠走完全程不被嚇到就好。幸好參觀的人很多,大部分的時間我旁邊都有很多人一起走地道,所以比較沒那麼害怕,只有一小段時間,因為我走得太快,來到一個地方才發現那個小小的空間只有我和一堆白骨時,剎時一陣恐慌,就在急著想要走回原地時,就走進來一個男人,那個人顯然也跟我一樣緊張,看到我之後就不往前走,一直和我站在原地等後面的人過來,顯然怕死人的不只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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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中排隊花錢看死人骨頭,據說這裡天天都是這樣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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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萬人塚以前是個採石場,18世紀末逐一接收各個公墓送來的無名骸骨,隨著城市現代化,許多建設往地上開挖,陸續起出更多的骨頭,全部都被安置在這裡,法國人做什麼事都要講究美感,骨頭也排成各種美觀的形狀,所以也減少了死人所帶來的驚駭感。但是參觀完畢來到出口,看到桌子上隨意放著幾根骨頭也未免太嚇人了吧!我猜這些骨頭可能是偷竊未遂的傑作,既然有人喜歡和骷頭照相,一定也有喜歡收藏骸骨的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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