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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剛採下來的老欉芒果樹的愛文芒果分給同事吃,每個人都說『好有芒果味喔!』這也是為什麼我從來不花錢買芒果的原因,因為我是吃老欉芒果長大的小孩。同事問我要不要吃有點酸的荔枝,是朋友家裡種的,這是當然要的,因為我知道它是老欉的荔枝樹。荔枝的酸味和口感果然跟我想像中的一樣,因為它就是我小時候吃的荔枝的口味,甜中帶酸,跟現在市面上賣的死甜荔枝完全不一樣。它們的不同從剥皮過程就開始了,老欉荔枝,剥皮時的荔枝膜不容易破裂,感覺就像糯米一樣把裡面的汁包住,而市面上賣的荔枝,常在剥皮就弄得滿手都是汁液。

自從離開台南,從來沒有花過一毛錢在水果攤買過芒果,市面上賣的芒果沒什麼芒果味,我才不要吃,歪嘴雞一定要吃好米的。老欉芒果是萬中選一的倖存者,現在只剩一棵愛文,一棵海頓。爸爸喜歡種果樹,從我有記憶以來,院子一直都有一些果樹,他會千里迢迢去很遠的地方購買種苗,在農地四周種上各種果樹做實驗,而且都是一些當時人很少種的改良種,其中芒果是大宗。我吃芒果的儀式一直都是這樣的,繞著家裡四周的芒果樹走一圈,尋找枝頭最紅最甜美的熟果,當場就用嘴巴咬開來吃,這也是我的典型暑假生活。

隨著四周圍土地開發,芒果樹越砍越少,最後只剩下兩棵,那是爸爸刻意留下來的,因為光是這兩棵就可以抵過十棵芒果樹。它們是我家曾經擁有過的幾十棵芒果樹當中的菁英,小時候我就很清楚每一棵樹的脾性,那一棵結的果子味道最好,那一棵產量最大,那一棵沒搞頭一年只長幾粒。兩棵樹被留下來還有一個原因,如果土地被政府徵收時,一棵樹可以得到幾萬元的賠償,但是出一百萬我都不想讓出這兩棵芒果樹,它們已經是快要半百歲的『老灰仔』,但是每年七月就結出滿樹的果子,味道滿點,我沒吃過比它們更棒,味道更濃的芒果,去年兩棵總共收成800個,今年只有600個,依照往例,我的家人也是想吃的時候再去採,7月初回到家時,樹上果子所剩不多。

為了防蟲,現在的芒果都套上袋子,我問老爸這樣到底如何辨別芒果是否成熟了,他說他就是知道。老人的智慧和老欉芒果一樣可貴啊!我要坐高鐵北上時,他採了一個熟度正好的芒果給我,隔天我拿去公司跟同事分享,每個人都說很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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