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貼瓷磚有個怪癖,就是要把家裡一切都整理妥當才會開始動工,有某種程度也是在蘊釀靈感。陽光美麗的假日,我先洗了衣服和床單,把棉被搬到頂樓去曬,接著整理陽台和頂樓的花園,再拿出柚木油替五樓到六樓的樓梯把手上了油,為鑄鐵欄杆除鏽;拿出銅油擦亮門牌,把家裡連同頂樓打掃乾淨,地板拖過一遍之後出門到光武國中的「香山綠市集」採買蔬菜和隔天要請客的熟食,回家邊吃午餐邊看報紙,吃飽喝足之後開始工作。

   拖出瓷磚包包,決定在浴室現有基礎上把圖案延伸到天花板,意象是有水的噴泉,二股噴泉,一道變成水花(白水泥法式塗牆),一道是有花朵的彩色花牆。天花板上移10公分被我塗上益膠泥,經過幾天乾燥仍然凹凸不平,瓷磚無法黏上去,需要特別工具把它弄平整再貼,另一個方法比較簡單就是直接上白色水泥變成法式牆壁。我決定採取折衷法,在顯眼的地方貼瓷磚(一進浴室馬上看到地方),其他用法式牆壁來唬弄。之前在日本買的水泥工道具現在派上用場,日本的百元商店是個好地方,一支平皮抺刀就可以搞定凹凸不平牆壁,只是粉塵很多不能戴隱型眼鏡施工。

  如何製作法式牆壁?基本上法式就是為所欲為不按排理出牌,白色水泥與水攪拌然後隨興塗在牆壁上,不用抺刀塗到很平整,厚薄不一也沒關係也可以用手做花樣,討厭制式規定的我最喜歡做法式牆壁,而且白色水泥乾掉之後還蠻好看的,只要牆壁太單調我就調一桶白水泥,在牆壁上抺來抺去,之前覺得前陽台的褐色磁磚太單調,就把它做成法式白牆,有次請人來家裡施工,跟師父聊天,他說他一進門看到前陽台的白色抺壁就知道我是那種不愛制式裝潢的人。不過這種法式牆壁有個缺點,因為它不平整很容易卡灰塵招蜘蛛網,清掃時不能用一般抺布,必須用小掃把,也就是所謂有一好沒兩好。

    為了讓同事隔天來家裡吃飯留下好印象,這個週末完全是緊繃工作的狀態。星期六早上開始貼瓷磚,下午去聽蔣勳演講,波希「人間樂園」的歐洲魔幻美學,蔣老師提到最近馬奎斯的「百年孤寂」已經重新出了中文版,可喜可賀的大消息,下次再來談這個話題。但聽完演講我先到水木書坊去買書,在聯經特價回頭書裡找到一本談馬奎斯的傳記,打49折真是賺到了。心滿意足回到家繼續貼瓷磚,總算在星期六把馬賽克瓷磚貼到牆上,經過一夜乾燥,第二天順利上填縫劑。樓梯間也有一些瓷磚馬賽克作品,之前貼好後一直沒有時間上填縫劑,這次一併作業,總共用掉十幾公斤的白水泥,洗完磁磚地上掉了許多白水泥碎屑(加一加大概有一公斤重),自己貼不計成本,如果是受雇於人的瓷磚師父被雇主看到這種狀況,下次可能沒有人要雇用了,掉到地上的水泥都是錢啊!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我的貼瓷磚技術跟初入門時已經很有長進,經驗也是錢堆出來的。星期天晚上九點,把貼瓷磚工地現場收拾妥當,馬上進入「待客模式」開始清掃書房和客廳,最後到廚房準備隔天要請客的食材,一切都很完美,只等待隔天客人來驗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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