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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臉,顴骨很寛,身材中等但骨架很大,那也是我們家族的特徵,從大伯、二伯、我爸爸、四叔和五叔、堂哥們,幾乎所有男丁都遺傳到這個特徵,看起來還真的很像胡人,祖先是鮮卑族可能性還蠻高的。『尾間阿公』像是一頭牛,他是如此的出色及體力充沛,聽爸爸說,祖父的稻田收成硬是比別人還多,雖然不識字,但記憶力超強,稻穀收成後曬乾裝袋,每一袋的重量記得一清二楚。稻穀收成期間,我也經常在祖父母住的三合院幫忙,黃澄澄的稻穀被搬到院子,展開、耙成一畦畦,等待太陽曬乾,還要定時去翻動。祖父母也要負責照顧一個個接連出生的孫子,拉搖籃、哄孫子入睡,我也是小幫手之一。

 

這樣的生活其實已經是祖父人生的穩定期,因為經過多年的奮鬥,佃農出身的他攢錢買了自己的田地,只要有錢就買,然後幫他的5個兒子們蓋新房、娶老婆,再一個人給他們一塊土地。小時候我常跟爸爸去巡視祖父給他的地(巡田),那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憶,天色未亮,朝露和霧氣籠罩的清晨,我們走路穿過村落,進入田野,走過長長的種滿高大土芒果樹的小徑,如果運氣好的話,我會揀到早鳥應該得到的掉地熟芒果。現在那一帶全部蓋滿房子,但小時候跟著爸爸『巡田』所看到的風景,已經烙印成我心中的『原風景』。

 

祖父在七十幾歲之後,腳開始變得不太好,據說是因為他年輕時走了太多路的關係。我最後一次想起祖父是在不久前,也就是2010到2012年的滞歐期間,為什麼會想起祖父,是因為那兩年間我也走了很多路,2趟聖雅各朝聖路1400公里,每一趟出發到其他國家的旅行,我經常都在異國的街道上走路,有一次我在筆記本上寫著,如果『尾間阿公』地下有知,知道他的孫女這兩年間經常在做這種『吃飽換餓』(台語)的事情,會不會飆出幾句經典的『七字經』,『x你x媽xxx,臨杯走路是為了賺錢,這個不肖孫子卻是走路在花錢。』

 

我的祖父年輕時,為了賺錢經常來回屏東里港趕馬車運貨,人跟著馬車走而不是坐在車子上,而且那是坐公車要2個小時的距離。做這個運貨差事,身體得要非常強壯,我們的家族都承襲到這種優良的基因和對於工作的靭性,我的堂哥們曾經是全國長跑紀綠的保持人。(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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