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P1090430.JPG 

Ken推薦的威尼斯汽泡白酒真好喝。

下午5點半是梵諦岡博物館閉館時間,離開西斯汀小教堂,在前往出口的廊道上有人對我嘰哩咕嚕講了一串話,我沒聽清楚,請他重覆一次,「你認識紐約某個柔道教練叫做xxx?」柔道?這是我碰過最怪異的搭訕話題,我的身材看起來像是學柔道?這個人剛才在西斯汀教堂看米開朗基羅時坐在我旁邊。走出博物館時他邀我一起去喝酒,之前幾分鐘的閒聊,竟然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所以我很爽快答應。坐在露天咖啡座上啜飲著他強力推薦的威尼斯汽泡白酒配上米菓點心,我覺得非常舒適,因為酒很好喝而且坐我對面的人非常博學。

 

他談到他的歐洲初旅(拿奬學金研究德國的19世紀的青年運動)、在歐洲幾個國家唱歌的經驗(他是業餘的男高音),談他在紐約卡內基廳聽的帕瓦洛弟,看過無數次的喬治巴蘭欽編舞的紐約市立芭蕾舞團,談他受邀各國講學(他在紐約的大學教哲學)遊歷的經驗。我講我的米蘭史卡拉歌劇院、馬德里皇家歌劇院、英國柯芬園皇家劇院的觀賞經驗以及台北國家音樂廳的彼得許萊亞唱的「美麗的磨坊少女」,我們分享旅途中意外買到歌劇院或音樂廳便宜門票的美好經驗,我們談到最棒的柏林愛樂廳、費雪狄斯考的「冬之旅」,他說費雪狄斯考德文太過無懈可擊,他比較喜歡一個叫做舒茲的歌手所唱的冬之旅。他講很好的德文,學哲學的人需要讀康德。談話當中他不時唱上幾句歌劇的咏嘆調或是舒曼及雷哈爾的德文歌曲,他說他以前和帕瓦洛弟一樣可以飆上高音C。

 

他問我對米蘭朗基羅的大衛雕像有什麼看法,我說我覺得它充滿力量和線條,和古典希臘雕像的柔美有些不同,他說除此之外還可以看到大衛想要殺死歌利亞的決心,米開朗基羅賦予大衛意志和力量,這使得承襲古典希臘傳統的他創造了新局而永垂不朽。

 

我談我要去爬的白朗峰,他談年輕時想去但是沒有去成的馬特洪峰,我建議他去爬日本的槍岳,它有「日本的馬特洪峰」的美稱,但比真正的馬特洪峰容易得多。但我知道他大概什麼山也爬不成了,因為他己經老了,我覺得他像是藏在老年軀體中的年輕靈魂, 8年前他從任教大學退休和太太在威尼斯定居。

 

我從來沒有如此愉快的對話經驗,關於音樂、藝術、美食和美酒,對我來說他像是在打順風牌一樣,隨便出的都是王牌,什麼話題都有涉獵,深入研究。類似路易馬盧電影「我與安德烈晚餐」式的聊天持續快3個小時,他邀我共進晚餐,但我推說在減肥而婉拒了。有些事情要適可而止,再繼續談下去,以後我可能會覺得其他人講話言語無味、乏善可陳。行過義大利式的三次吻頰禮之後,我們就分道揚鑣了。

 

他說他叫做Ken,他喜歡我戴的貝雷帽,我是他的oriental beauty;我說我叫Charmian,這個英文名字可以在莎士比亞的劇本中找到,與他聊天的三小時,是我的羅馬假期中最好的禮物。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黑糖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