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馬德里的時候都跟馬德里當地人或是來自西班牙南部的西班牙人混在一起,不知不覺就接收到他們對於北方加泰隆尼亞人的看法,在他們眼中,加泰隆尼亞人自私又小氣,凡事都只想到自己。學校的西文講義或西文教科書甚至都光明正大的把加泰隆尼亞人和Tacaño(小氣)放在一起,好笑的是加泰隆尼亞人好像也沒什麼異議,或許是已經默認了吧,對於加泰降尼亞人來說,把錢用在刀口上是一種深入到骨子裡的習慣,搞不好因為這樣堅持,原本大家覺得不可能完成的巴塞隆納高弟聖家堂才有接近完工的一天。

我們原本在學校上的西班牙文因為人數太少開不成班,被迫到外面找補習班繼續上課,因而認識來自巴塞隆納的西文老師。第一天上課聊天時我不自覺露出住在馬德里被傳染到的「偏見」,加上老師又提起最近要舉行的加泰隆尼亞獨立公投,讓我差不多要質問他:「聽說加泰隆尼亞的人收取的補助已經是全西班牙最高了,這樣你們還不滿意嗎?」我很慶幸自己當時沒有說出口。上過兩次西文課之後發現這個老師備課非常仔細,做事有效率而且工作很認真,而且跟我所認識的任何一個馬德里人比起來也比較勤快。我突然想到加泰隆尼亞地區的國民所得一直比西班牙其他地區高,經濟狀況也優於整體西班牙的水準,或許這些成就是有它背後的原因。據說日本的愛知縣(名古屋是當地最大城市)是日本儲蓄率最高的地方,當地的企業也有一套自己經營know how(譬如說Toyota汽車)但很多日本人提到愛知縣,就是一付不了解,憋憋嘴聳聳肩不以為然的樣子。有很多時候我們會用這種態度來看待那些我們不了解的人或事,認識這個西文老師的經驗,讓我覺得自己應該修正自己太過主觀的毛病。

老師要我們想出想深入了解的主題,他會依此來準備上課資料,我選了西班牙生火腿這個主題,也從老師那裡得到很完整的介紹,以前我以為自己讀了生火腿相關的書,也吃了不少各種等級的生火腿,對於這項西班牙人引以為傲的產品算是很了解,聽了老師的解說才知道還差得遠!老師的介紹補足我對西班牙生火腿知識的不足。相同的問題我問過馬德里的西班牙人,他們完全沒辦法給我系統性的答案(即使是家裡開肉店賣火腿的宅男L都沒有講得像老師這麼仔細)總之,這個加泰隆尼亞老師給我一個很大的震撼,了解「偏見」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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