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整修頂樓的起因是妹妹迷上多肉植物,起初是在陽台闢一個角落種植,品種越來越多空間不敷使用後,她就把那些寶貝植物移到頂樓一隅曬太陽,下雨天就把花盆收到室內。我們這棟五層樓共有10戶的傳統公寓,頂樓是住戶共用,所謂的共用就是堆放不用的雜物。之前房子會漏水,所以前任屋主花錢蓋了鐵皮屋,另一邊的鄰居可能漏水情況比較輕微,沒有加蓋,但到處可見隆起破裂的瓷磚。我們這邊多虧有屋頂加蓋沒再出現漏水,鄰居們把家裡不用的雜物堆在頂樓,加上陳舊破裂的瓷磚看了實在很礙眼,我們一直想要找個理由改善屋頂環境。

鐵皮屋不透光,要種花必須把鐵皮屋換成透明材質,屋頂地板瓷磚的狀況不好,勢必要拆掉重貼加做防水,光是工錢和材料費就要花費不貲。樓梯間的油漆斑駁脫落,弄好頂樓但56樓的樓梯間不整修也不行、整套工程做下來要花掉不少錢,經濟不景氣,鄰居也不可能來分攤,所以我們就一直躊躇沒有行動。

能夠用錢解決的事情都好辦,有一天我到homebox購買台北房子改裝所需的材料,順口提到鐵皮屋的事,店員說他們新來一個很有經驗的設計師,可以請他到現場估價。後來發現這個設計師不是只會畫圖的菜鳥,他非常有經驗給我很多建議,現場估價後隔2天我們就決定撩下去了homebox開的價格都是行情價,我不想用傳統工班概念來跟他們殺價,因為重頭戱在於施工的工班和後續保固服務。之前有給homebox包過貼瓷磚工程,來的都是很有經驗而且工作認真的老師父。這次也不例外,調來的油漆工、瓷磚工和泥作都是學徒工出身的老師父。

施工那幾天我有跟各種師父聊過天,泥作、油漆和貼瓷磚的師父都是幾十年老交情的朋友,配合很久了。他們清一色都是50來歲到60歲的年紀,全部都面臨後繼無人的窘境,即使是收入還不錯,但年輕人都不願意接班做這種體力勞動的工作。師父們頂著38度高溫在頂樓工作汗流浹背,我能做的也只是買冰啤酒切水果給他們解渴,師父說在大熱天做工,連外勞都做不住,本來雇了外勞幫忙,但做不久就跑光光,最後只好由自己的老婆上陣幫忙。

這就是需要手工和人力的農業和建築業的窘境,雖然我喜歡貼瓷磚,也常自已DIY油漆、舖水泥,但叫我收錢去幫別人做這些事門兒都沒有,我寧可省吃儉用少花一點。像我這麼願意吃苦的人都不想做辛苦的泥水工了,更何況那些成天在街上用手機抓怪的年輕人!不管如何,胼手胝足的傳統工班終於幫我們的房子奠定基礎,接下來就輪到我們接班把它佈置成黑糖貓家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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