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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我在愛知県的岡崎待過3個月,每天到語言學校上課學日文,上完半天課下午放空去玩,但岡崎真是一個超級無聊的城市,雖然有買到一輛中古腳踏車代步,但也沒有太多地方可以逛,最常做的事就是跟語言班的同學打屁聊天和逛超市比價格。學校有80%學生是台灣人,幾乎都是南部人,雖然人在日本,但我那時講最多的就是台語,其中有個同學叫做「 bunbun」,台南一所名聲不太好的高職畢業,家裡有錢叫他到日本念大學鍍金,bunbun不愛讀書但很聰明,壞掉的家電到他手上就會修得好好的,住在宿舍的同學會到垃圾場回收家電區撿日本人不要的電視、洗衣機,請他修理。

在這之前我所認識的人都是所謂的精英,但因為與這群教育體制之下的失敗者有過密集接觸,才發現每個人都有特點,只要找到發揮的舞台,人人都有希望。有一天bunbun跟我說,岡崎生活好無聊,他到書局買了一本介紹愛知県風景點的書,問我要不要找個星期假日一起出去健行或郊遊。因為我喜歡爬山,就爽快的答應,我們那時候選的就是從東岡崎出發的香嵐溪,那是離學校最近的景點,搭巴士要一個半小時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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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車放我們在「足助八幡宮」前下車,那是我第一次拜訪日本神社,印象最深刻的是鳥居前面有直又高的樹木,我完全沒有想過在台灣山上才能看到的幾百年大樹,在日本的平地的神社就可以看得到。2013年我搭公車再次來到香嵐溪,樹木依舊挺直,即使是經過18年的歲月,我頭上長了白頭髮,臉上生了皺紋,神社前的樹木看起來還是跟昔日沒有兩樣。

18年前的星期天和這次拜訪的日子一樣,大晴天。香嵐溪的廣場上照例為遊客舉辦活動,我們那時看到的是高中女生的日本太鼔演出,到現在我還清楚記得bunbun很興奮的說,這些高中女生好可愛,他杵在舞台邊觀看高中女生不願離去。我對高中女生沒興趣,一直想要趕快出發去健行遊山,4月新綠的香嵐溪好美,河岸和山上的楓樹長出嫩芽,我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一定還要在秋天時回來一趟。日子一過18年,和bunbun早已失去聯絡,但我一直記得對自己的約束:一個香嵐溪的秋楓之旅。(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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